某人似乎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,捏著她的下顎讓她抬起頭來正對著他,似笑非笑的調戲道:「再說了,我的小巫婆不僅長得好看,心地善良,手段狠辣,醫術超絕,每一樣都讓人心動迷戀……」
「停停停!少帥,你這是誇我還是罵我呢?!」
傲嬌的少爺真不會形容別人,心地善良能跟手段狠辣用到一塊去嗎?
「誇你呢!我慕非池喜歡的女人本就不是普通人,心地善良和手段狠辣,在老子這裡沒毛病啊!」
一句沒毛病,就把雲曦後面的話全都堵了回去!
這個男人的心胸和眼界,本就不能和普通人一般相提並論。
他對她坦誠,可她在自己的身份上卻不能對他全盤托出,畢竟重生這種事,說出來估計也沒幾個人會相信。
「少帥……」猶豫著,她抬起頭來,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:「少帥,你為什麼不問我讓雲紫菱毀容這件事?」
換了別人怎麼想她她不在乎,她只想知道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。
畢竟,京都這裡發生的事情,幾乎沒有不在他的掌控之中的,他明明什麼都知道,卻什麼也沒問。
「問什麼?」慕非池挑挑眉,眸色深沉的落在她糾結的臉蛋上,他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手段太狠,會讓他覺得心狠手辣又惡毒的女人入不了他的眼。
可對他來說,這麼點小手段,都算不了什麼!
「我記得,我受傷的那段時間賴在你家,同床共枕那幾天,你似乎都在反覆做著同樣一個夢。」
「嗯?什麼?」她剛重生回來的那段時間裡睡得很不安穩,不是夢到被梁秀芹毀容就是夢到被韓耀天推下樓。
他突然提及,她並不清楚自己說夢話的時候到底說漏了什麼,只能眨著眼睛裝傻充愣。
「好幾次都很害怕,一直喊著你的臉,喊著你媽不要傷害你……」
想起那幾次她從睡夢中驚醒又迷迷糊糊睡著的模樣,他實在心疼得不行!
剛回到雲家的時候,梁秀芹和雲紫菱對她的欺壓誰都知道,她一次次化解,一次次的化險為夷,如果不是他答應了她不插手,就那母女倆的行徑,他早就看不過去了!
說起那個夢,雲曦下意識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臉,說是夢,卻也是她上一世親身經歷的事實。
「我想你應該是夢到你媽毀了你的臉吧?」
從認識她的時候開始,他幾乎可以敏銳的感覺到她對自己的臉有著一種不同於常人的敏感。
因為她的這個夢,他也沒有多想,只當她是被夢境嚇到了。
「如果不是你先下手為強,就從她今天對雲紫菱都下得去手看得出來,將來說不定你媽還真會對你動手!現在一勞永逸了,危機解除,不會再做噩夢了!」
雲曦怔怔的抬起頭,到了嘴邊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,他給了她台階下,把一切都歸結於似是而非的可怕夢境,沒有破綻的解釋,她再說反而畫蛇添足了。
「乖,不要想太多,一切有我。」
「嗯,我知道了。」
。 中午過後,上原朔在讓人感到有些悶熱的空氣中前往目的地。
走上電車的時候,至少有十道落在上原朔身上的,來自女生們的目光被他感受到。
年齡層次同樣十分豐富。
對於這樣的情況,上原朔並沒有感到意外——事實上,從五月十號完成第一次弓道比賽之後,他感受到的目光就越來越多。
今天僅僅超過十道的目光,在過去的三周里反而算是比較少的情況。
手機傳來振動。
上原朔改變姿勢,拿出手機。
困鳥:「抱歉,上原同學,如果你已經到達目的地的話,可能需要多等待一會兒。」
困鳥:「我這裏出了一點點小意外,可能需要晚十分鐘到達的樣子。」
正朔:「古賀同學不用擔心,我現在剛剛出門沒有多久,還在前往那裏的路上。」
屏幕上,顯示的時間是一點鐘。
如果路途中不出現意外情況,到達貓咖需要花費的時間大約在半小時左右。
多等待十分鐘並不是什麼大問題。
困鳥:「那我們晚些見。」
鎖上屏幕,抬起視線時,上原朔發現不遠處有好幾位大學生打扮的女孩慌忙挪開目光。
上原朔長長呼出一口氣。
走出電車時,上原朔似乎察覺到那些目光中蘊含的惋惜與遺憾。
……
可能是因為天氣不太好的緣故,步道上的行人並沒有上次那麼多。
就算不用緊靠着右側,上原朔也能夠慢悠悠地向前,而不被阻礙。
有音量輕微的樂聲從不知什麼地方傳來。
聽起來,像是在歌頌即將到來的夏天。
儘管在電視台,學校規定的時間中,五月只能算作春季的中段。但對大多數普通人來說,更加習慣的劃分,是將五月作為春季的尾端。
在五月三十,這個距離夏天只有兩天的日子,奏響這樣的樂曲,似乎有催促夏天到來的意思。
上原朔抬頭看了看天空。
厚厚的雲層遮蓋住想要露臉的太陽,卻將熱量從雲層的空隙中透出,放置於大地上。
如果是夏天的話,大多數時候的太陽,就會驅散雲朵,將光線灑在每一寸能夠觸及的土地上。
現在的悶熱,也會轉變成為炎熱。
至少在出汗,在樹蔭下感受到風的吹拂時,會有短暫的涼爽。
「還有兩天,夏天快來吧!」
穿着短袖的小男孩從上原朔身邊跑過,接着又轉過身,對身後趕上來的母親說道。
「夏天來了之後,天氣就會比現在更熱!」
母親反駁著孩子的說法,將留在原地的他牽在手中。
「不是的!夏天可以吃雪糕,可以喝飲料,可以吃西瓜,還有波子汽水可以買!」
孩童用自己的世界中,最重要的理由向母親分辯。
在母子倆的對話聲中,上原朔漸漸走遠。
是什麼時候,他開始對夏天不再那麼敏感,不再渴求夏天的到來?
從什麼時候開始,季節的分界線不再分明,只記得時間的流動?
低矮的建築輪廓已經在望,但上原朔並沒有答案。
「上原同學,看來我還算及時趕上。」
古賀香奈的聲音從他身後不遠處傳來。
上原朔沒有說話,沒有回頭。
「上原同學,為什麼無視我?」
女孩趕到他的身邊,用不那麼認真的語氣質問道。
「因為古賀同學在我的身後,如果要和古賀同學打招呼,需要用更大的聲音。」
「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嗎?」
古賀香奈「撲哧」笑出了聲。
「不止。」
上原朔輕輕搖頭。
「我剛剛還在想一些其它事情。」
女孩等待着上原朔的下文,卻發現他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。
「那麼,下午好,上原同學。」
「下午好,古賀同學。」
上原朔終於側頭,看了一眼女孩。
大概是因為快步跑來的緣故,古賀香奈的黑髮有些散亂。
「上原同學……」
女孩注意到他的眼神,接着從隨身包中拿出上原朔有些熟悉的貝雷帽。
「剛剛一路跑過來,怕帽子掉到地上不方便,所以沒有戴上。」
距離兩人上次前來貓咖時,已經相隔一個多月。女孩的衣服裝束,卻與之前沒有多大的不同。
「今天沒有邀請近藤同學來貓咖,是因為我想詢問上原同學幾個問題。」
古賀香奈繼續說道。
她的視線,隨着步道上植物落在身後而轉換。
「古賀同學想要問些什麼?」
上原朔試圖捕捉風中越來越淡的音樂聲。
「事先說明,上原同學如果不想告訴我答案,就把答案放在心裏好了。」
女孩將雙手輕輕背到身後。
「那樣的話,我也不需要十分顧忌問題,上原同學也不用為回答問題趕到尷尬。」
「好。」
上原朔簡短應答道。
「第一個問題,在開學后兩個月的現在,我在上原同學眼裏,是什麼身分?」
「關係不錯的朋友。」
只是稍稍猶豫后,上原朔給出了答案。
「朋友……那麼,近藤同學呢?」